人生一世,花开一季,不要问芬芳几时落去,淡淡的烟火里,每一份付出,都是在体味生活的原味。而每一次深刻的领悟,都会将你的灵魂充满阳光,让你的内心更加坚强。这些经历就是人生中最美的花朵,蓦然回首间,一路芳华芳香四溢。山上古柏青青,四季不凋。涧中众石磊磊,千秋不灭。在这天地间,匆匆而过的人生,有几多风采?在江苏省苏中地区泰兴的曾宪相,从他起起伏伏的人生经历中,窥看了勇者无畏的豪情。
曾宪相是新加坡华人,家里是父母那辈移居到新加坡的。在曾宪相来中国之前,对中国没有很深切的认知,只在家人回忆中有一个意识的概念。1978年曾宪相在加拿大上大学,有了更真切的体会。他认识了许多同去加拿大留学的中国学生,与其中的两人成了忘年交,两人分别是北京和南京的大学教授。他们的闲谈中,总是会说到中国的风土人情。月光郎朗,同在异乡为异客的几人谈笑风生,也让曾宪相埋下了寻往故土的心愿。1986年,曾宪相在加拿大留学归来工作两年后,来到中国旅游。此时的中国万象气新,海外各项投资源源不断,各行各业的发展一片欣欣向荣,这次旅游的经历给曾宪相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。1988年,曾宪相离开了原先的银行,加入了印尼华人在新加坡办的公司。公司老板打算在中国内地投资建设,但苦于当时政治环境的限制(中国与印尼当时没有建交,印尼本土排华事件频发)无法长期坐镇,打算找一个投资代理人帮助他打理商务事宜。华人老板左思右想之下,选中了同为华人的曾宪相为投资代理人。曾宪相的事业重心由此转向了国内市场,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。1989年,曾宪相回国做的第一个投资项目是旧城改造,“89年广州市第一建筑公司有一个职工宿舍需要改建,需要找人合作,我们就签署协议代表老板与他们合作。”可不久刚刚稳定的投资建设,又因风波而搁置了,曾宪相回到了新加坡。正值政府访问团去新加坡访问,邀请新加坡中国总商会回国考察经济建设,对祖国内地事业念念不忘的曾宪相跟随考察团再次回到了中国。曾宪相感慨道,“1990年上半年,我就回来了,那个时候的陆家嘴还是农村,现在却翻天地覆,高楼林立,繁荣的很啊。”
曾宪相的母亲是江苏人,有很多的亲戚都在上海,所以这次归来,曾宪相也把投资落脚在上海。但开始的事业并不一番风顺,“1991年,看到上海的建筑行业开始启动,建材行业或许是很好的切入点,于是做装修的模具,后来发现市场的仿品出来,我们就退出来了。表妹夫在上海介绍了一个碳酸钙种植项目又是因为市场出现高仿品,只能遗憾退出,1996年时公司卖给了业内瑞士的公司。”连续两次的投资失败,让曾宪相背负了很大的压力。他是代表印尼老板来内地投资建设,但几年下来并没有什么成绩,让曾宪相很是焦虑。山重水复疑无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。当时的南京有一个小南化做橡胶助剂,苯胺是橡胶助剂的原料,苯胺需要氢气的加工。1996年是这个行业的高速增长期,产品供不应求,工厂的技术人员出来找投资。同时盐城有一家电化厂是做烧碱的,烧碱的副产品就有氢气。而在这两个产业链之间的链接就是苯胺,曾宪相当机立断把投资放在苯胺的生产上。“1994年就投资了项目投产,但盐城的电化厂很老旧,产能不高,只能供给需求量一半的氢气,苯胺的产量相应较少。”即使如此,这笔投资还是给曾宪相带了一笔丰厚的回报,当年税后利润就达到了700万。
上世纪90年代,正值各地招商引资热潮,政府通过不同的优惠政策吸引企业筑巢开发区。江苏泰兴有一个专门的工业园区,正在招商之中。曾宪相的工厂当时建在盐城,处于城市边缘,随着城市的扩建,这里越来越不适宜工厂的发展。“当时有个客户在泰兴,就介绍我去泰兴投资,说那边有一块地专门用于化工产业的开发区。说那里地理位置优越,交通便利,靠近长江,这样运输成本就大大减少了。”
曾宪相就来到泰兴实地考察,刚刚建立的工业园企业少,荒滩多,缺少上下游产业链,基础设施相当不完善,但曾宪相还是落户泰兴。“当时,我们和园区都处于创业初期,有很多共同点,比如都是定位于化工产业,并且他们当时亟待一家上游化工企业入驻,而我们又恰恰是做化工上游产品的,这也不谋而合。另一方面园区在资金紧张的情况下,还投入几千万元造路、修整江滩,帮我们建码头,这份诚意深深打动了我,相信在这样一个地方投资,前景将十分广阔。”
曾宪相怀揣着巨大的事业信心,决定再大干一场。一个2900万美金的工厂规划浮现在曾宪相的脑海,他兴致勃勃地抱着厚厚的文件回到新加坡寻找投资。“初步的规划有2900万美金,这我需要回新加坡说服老板。他觉得有点不妥当,毕竟投资的压力在那,他也怕会有很大的风险。最后老板的要求我出资占两成的股份,他出资占51%的股份,剩下的我需要去找投资。”当时曾宪相虽说已经投资小有成绩,但是还是一个两袖清风的“打工仔”,并没有多少积蓄,在这么大的投资中,出资两成金额困难重重。“老板说没有钱我可以借给你,但是这个新项目你必须有股份在里面。”曾宪相明白老板的担忧,这么大的投资风险很大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收回成本。之前投资的成功让他有了很大信心,加之对中国市场的预判,曾宪相斩钉截铁地表示自己要承担这个项目。“那时候,正好我有一个同窗在新加坡大华银行,就想找他们投些钱在这个项目上。我把我的各种调查分析一项一项给他们,功夫不负有心人,最后新加坡大华银行成为我们的另一个股东。银行参与投资之后,剩下的资金链也很快进来了,基本上第一期投资能到位了。”1995年底,曾宪相和泰兴签订协议,进驻工业园。1996年,工厂动土开工。1998年年中,新浦化工开始投产。
正当曾宪相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时,亚洲金融危机爆发,各项投资紧缩起来。当年化工的市场行情也不好,连续走低。“银行看到这个情况,就不愿意继续投入了。1999年春节,厂区办公楼坐满了前来要钱的工人。工程的款子没有结清给人家,大家都要过年。”曾宪相被投资方和要债人逼近了胡同里,扛着巨大的压力。“我就请我们这边的一个老工程师写了一封信给老板,说明我们现在的情况。我带着这封信,就回到了新加坡找老板要钱。终于,等来了老板的600万人民币,解了燃眉之急。回来的时候听说,我们这边的中方总经理被要债人围了一天。真的自己每天吃不下睡不着,每天都在盘算怎么把欠款还给人家。” 投产后的项目,并没有带给曾宪相收益,第一年投产后亏了1000万人民币,第二年又亏了1000万人民币。“那两年的时间我的头发都白了,因为这是我自己要做的。所以我要负起这个责任。”有着强烈责任心的曾宪相硬生生地撑着企业,才四十出头的他白发爬满鬓角,承受了常人忍受不了的压力。
连续的低谷过后,曾宪相终于迎来了人生的坦途,“到了2000年,行情终于有了好转,工厂的现金流开始持平,我的本就保住了。第一期的规模是4万吨烧碱、1万吨的苯胺。中国入世之后,2002年到2008年年产量翻了10倍,现在已经达到年产量75万吨。”从2000年的亏损,到保本经营,再到后来每年几亿的现金流,曾宪相带领新浦化工成为了江苏省内最大的烧碱、氯乙烯生产企业。公司的不断增产扩产,为泰兴经济开发区下游产业链的眼神发展提供了充足的原料供应。账上几亿的现金流,也为公司带来了引来了多家银行的注资。2016年新浦化工动工轻烃综合利用项目,总投资55亿元,是泰兴迄今为止体量最大、投资最多的一个项目,投产后将打断日本贸易商对乙烯的垄断。泰兴经济开发区因为有像新浦这样的大公司,一跃成为全国排名第7的化工园区,在生产水平、环保能力、投资体量等方面,新浦和开发区实现了彼此成就。曾宪相以他的成功实践,创造了异国创业、扎根当地的佳话。
2018年7月18日,江苏省人民对外友好协会向新浦化学(泰兴)有限公司董事长曾宪相授予“江苏人民友好使者”称号,来自新加坡的曾宪相是获得我省此项荣誉的首批国际友人之一,也是泰州地区唯一获此殊荣者。
获得如此荣誉,这和曾宪相扎根当地创业惠民的做事风格紧紧相连的。在泰兴这些年,他秉承朴素简单的形式作风,和工人一起同住在工厂的宿舍,平日上班和全体员工一样穿着制服,午餐时刻,与员工一样在工厂食堂排队买饭。这在他看来,并没有什么特别。他指导设立了紧急救助基金,每位员工本人或其家属遇突发情况,均可获得紧急救助。同时,在为员工缴纳社会统筹医保的基础上,还为每位员工投保重大疾病医疗保险,保额达40万元。平时员工生日、结婚或住院都会收到慰问金。他对员工的这份关心和体恤延续了20多年。同时,他还不忘回馈社会,多做公益。2009年,新浦响应政府号召,对泰兴的贫困乡村实现一对一帮扶。“取之社会,用之社会”,新浦成为了泰兴人心目中的“家里人”。2011年,新浦设立“新浦爱心助学金”,用于资助家庭贫困、品学兼优的学生,截至2017年底,已累计资助学生3228人次,金额超过560万元。
“中国的发展规模和速度,在人类历史上是从来没有的。我希望未来能更好,希望在这片土地上继续热情地奔跑,能有更大的成绩。”曾宪相还有很多规划等待实现。